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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1
雨水，从四面八方赶来
我们在雨水里种下花
有多少张面孔，在花丛中一闪
成了我们遗失的亲人
从未如此接近泥土
杜鹃啼开的日子
他们像生前一样抚摸我的头颅
慈悲而安详
黄土之下是他乡
一块石头是永恒的路标
我们星夜兼程
灰喜鹊穿过密集的雨帘
牧童指认的酒家
我们喝了一杯又一杯
清明[组诗]
2023-03-25
阅读 5333
江楠[西窗剪烛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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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2
把户口迁到一块石头下
这是最后一次搬家
一个人
在尘世之外
在空气，阳光之外
与讲着故事的人一墙之隔
很安静。除了一只飞蛾
沿着神秘的星光
嗡嗡作响
终于，和石头一般禅定
不再纠缠在一个多事之秋
鼾声如雷
他梦见，上山的人
都神情肃穆，都隔着门
向他拱手作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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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3
刻上姓名，生卒年月
一块石头
便有了家谱
这沉重的一页，会在每一个清明
如期打开
接受雨水和泪水的拜读
我从未见过，这个叫奶奶的女人
一块石头藏着她一生的秘密
一块石头还带着当年的雨声
此刻，她有一千种模样
一千种模样，在一条河流的源头
冉冉升起，摇曳的影子
如此陌生而又温暖
此刻，她有一千种声音
每一个跪着的人
都是声音的一部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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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楠[西窗剪烛]
岁月如此好，你怎么能心如止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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