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随笔•月上柳梢头,人约黄昏后

2020-12-19 阅读 647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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随笔•月上柳梢头,人约黄昏后
文/圳……

“月上柳梢头,人约黄昏后”出自宋代女诗人朱淑真的《生查子·元夕》,从柔美的诗行里,清晰看到了一幅男欢女爱的恋情画面,也能够想象写下这风情诗句的小女子,定然不会出自普通百姓之家,并且此刻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。
的确,即使在诗词风行的宋代,也不是所有人可以言诗词风雅,尤其还是个女子。整个宋代确实出了不少女诗人,她们大都出自书香门第,自幼受到文化熏陶,也有出自青楼,从小学艺琴棋书画。宋代女诗人的数量远远超过了以往任何朝代。

然而,她们命运仍未摆脱之前的怪圈现象:婚姻的不幸结局。本篇的女主人朱淑真也如此。
“人约黄昏后”,是场根本不可能发生的“约会”,充其量不过是一个古代少女的痴心所想。这也是很多学者至今还在坚持《生查子·元夕》是欧阳修所写的理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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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淑真出身于官宦之家,家世殷实,打小衣食无忧,因自幼聪明,父母有心授教,精通经史、音律、绘画以及诗词。她一生虽然短暂,却给中国古典文学留下了极其耀眼的光芒。
朱淑真是唐宋以来留存作品最丰盛的作家之一。

婚前的朱淑真凭借远扬的美名,在诗文倍受瞩目的宋代同样备受宠爱,过的是逍遥自在的日子。闺阁之中,抚琴读书,写诗作画,更是梦想有一个超凡脱俗的爱情婚姻,希望找到一个情投意合的男子相伴一生。
关于这点,从她那时期写的诗《春日即事》和《秋日偶成》中可以看出。

朱淑真的愿望没有变真,随着一场由父母包办的婚姻而灰飞烟灭。在她十六岁那年,嫁给了一个家境富裕的小官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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丈夫原本就是一个纨绔子弟,婚后不久便露出了游手好闲和狎妓嫖娼的面目。偏偏遇上朱淑真是个自视甚高并且对爱情有着厚望期许的女子,她当然无法容忍丈夫的行为。

从苦口婆心的劝说到后来事态的不利发展,丈夫变本加厉,而且拳脚相加,彻底失望的朱淑真走过了一段艰难的岁月,终日郁郁寡欢,痛苦不堪。
她的一首《愁怀》,可见其间哀怨:

鸥鹭鸳鸯作一池,须知羽翼不相宜。
东君不与花为主,何似休生连理枝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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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淑真性情刚烈,无法继续在这样的家庭环境中忍受,在丈夫纳妾的前夕写下诗作《自责》,回到了杭州老家。

《自责》(其一)

女子弄文诚可罪,那堪咏月更吟风。
磨穿铁砚非吾事,绣折金针却有功。

《自责》(其二)

闷无消遣只看诗,不见诗中话别离。
添得情怀转萧索,始知伶俐不如痴。

遭受婚姻破裂后的朱淑真,在孤独苦闷中曾经有过新的希望,但最终因为封建礼教制度压制未能得到圆满,反而在失落痛苦中又背上了不贞的罪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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万般无奈,正如《减字木兰花•春怨》中所述:

《减字木兰花•春怨》

独行独坐,独唱独酬还独卧。
伫立伤神,无奈轻寒著摸人。

此情谁见,泪洗残妆无一半。
愁病相仍,剔尽寒灯梦不成。

其中一行诗句,五个“独”字,不仅让人叹惋,而且催人泪下。
一代才女,在最具才华的中年初始,于风雨交加的夜晚,身带满心伤痛和深深绝望,投河了断了自己悲戚的一生。留给世间的一卷《断肠集》,真切记录了她宁折不弯的品格。

于是,从“剔尽寒灯梦不成”的凄凉境界里,回到文章开头的“月上柳梢头,人约黄昏后”画面中,便能够聆听到一个女子对爱情自由向往的心声,同时感受到旧制下千千万万女性不甘受压迫的精神所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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